《战舰少女》是一款由上海幻萌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幻萌公司）推出的手机游戏，幻萌公司与杭州派娱科技有限公司（下称派娱公司）签署《游戏代理及运营合同》，由派娱公司对该游戏进行独家运营。然而，派娱公司发现，该游戏客户端程序的作者系第三人，遂与第三人签订了《战舰少女》代码赠与协议，并由此主张其拥有了该计算机软件程序的著作权。随后，派娱公司将幻萌公司告上法庭，请求法院确认涉案游戏客户端程序的著作权归自己所有，被告立即撤销其就涉案游戏计算机软件程序进行的著作权登记等。日前，上海知识产权法院对该案作出一审判决，驳回了派娱公司的诉讼请求。

　　游戏程序引发纠纷

　　派娱公司向上海知识产权法院起诉称，在其与第三人签订《战舰少女》代码赠与协议后，幻萌公司多次以涉案游戏客户端程序著作权人的名义向各游戏发行渠道和应用平台发函，妨碍涉案游戏的正常运营。此外，幻萌公司于2014年9月对涉案游戏进行了著作权登记，给原告的合法权益造成了损害。为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请求法院判令：确认涉案游戏计算机软件程序的著作权归原告所有，幻萌公司立即撤销其就涉案游戏计算机软件程序进行的著作权登记等。

　　幻萌公司辩称，涉案游戏客户端程序系其法人作品，第三人作为幻萌公司的员工，并非独立开发涉案游戏的客户端程序，第三人开发的客户端程序必须配合服务器端程序、用户界面、美术作品、音乐作品等一起才能运行，无法独立构成一个作品，第三人亦无权向原告赠与涉案游戏客户端程序代码的著作权，所以原告并不拥有其著作权。

　　一审确定程序归属

　　上海知识产权法院经审理后认为，本案具有多个争议焦点：客户端程序是否属于独立于游戏单独使用的作品；客户端程序著作权的原始归属；派娱公司能否受赠取得客户端程序的著作权等。

　　关于客户端程序是否属于独立于游戏单独使用的作品，法院认为，虽然涉案游戏的计算机软件程序包括服务器端和客户端程序两部分，但这并不影响客户端程序作为代码化指令序列的相对独立性，因此，涉案游戏计算机软件中的客户端程序属于可以独立使用的作品。

　　法院认为，涉案游戏的客户端程序由第三人独立编写完成，且根据幻萌公司与第三人签订合同约定，客户端代码不属于幻萌公司职务作品，客户端程序著作权属于第三人所有。但是，幻萌公司与第三人签订的合同同时也约定未经幻萌公司同意，不得将客户端代码出售或毁损。鉴于客户端程序是涉案游戏计算机软件程序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客户端程序可以分割使用，第三人亦享有客户端程序的著作权，但为了确保涉案游戏计算机程序整体的有序运行，确保涉案游戏的代码安全，在涉案游戏客户端程序约定归第三人所有的情况下，幻萌公司对第三人享有的客户端程序著作权进行限制，并无不当。所以在“不得出售或毁损”的限制下，第三人向派娱公司赠与的行为属于无权处分，在幻萌公司未追认且原告明知存在上述限制的情况下，派娱公司无法受赠取得涉案游戏客户端程序的著作权，亦无权要求被告撤销涉案游戏计算机软件程序著作权登记。

　　据此，上海知识产权法院一审判决，驳回派娱公司提出的诉讼请求。

　　签订合同避免纠纷

　　对于此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学院教授熊琦认为颇具典型。“关于游戏著作权案件更多集中在游戏画面的可版权性问题、违反技术措施增加外挂，以及未经许可修改游戏软件等。此案的争议点在于游戏的客户端与服务端是否各自为独立作品，这与之前的游戏著作权案例有明显不同。”熊琦认为。

　　在熊琦看来，一般而言，游戏软件属于多媒体作品，其中包含大量不同的作品类型，除游戏公司内部员工参与创作之外，大量委托外部法人或个人参与创作的也屡见不鲜。至于第三人是否有权处置这些单独的版权元素，一般取决于该元素是否属于著作权法规定的职务作品或委托作品，如果当事人之间就此有特别约定，则根据合同约定确定该元素的归属。不过大多数情形下，游戏公司对此都有严格规范的合同约定，从而直接取得了各类版权元素的著作权。

　　熊琦建议要避免此类争议的发生，他人在参与游戏软件创作时应通过合同约定权利归属。对于公司内部人员参与创作，直接按照职务作品处理；对于公司外部主体参与创作，则可按照委托作品看待，在委托合同中特别约定著作权由游戏公司享有。（作者：姜旭、陈颖颖）